二零三三年,四月。
深夜......
医院的一条昏暗走廊里,连消防通道都挤满了人,看起来密密麻麻,可却沉寂得可怕,只有愈发沉重的喘息声,窒息的氛围弥漫开来!
唯一亮灯的病房里,传出一个男人绝望的哭喊。
“啊.......”
“小朵......”
“我求你了,不要丢下了,我我我......呜呜呜......没你我咋活呀,我也活不了......”
周于峰跪在蒋小朵的病床前,全身止不住地发颤,他过于胆怯,引起强烈的痉挛发应。
而这位华夏商界的领军人物,此刻无助的像个孩子。
“于峰......”
蒋小朵抬手,轻轻抚摸周于峰的头,她太瘦了,不断的化疗,令她皮包骨头。
“你不要这样,不然,我怎么走的安心,太痛了,我受不了了,你和孩子不要再坚持了,我想走的体面点......”
可是,周于峰还是跪在那里,他懦弱到了极点,害怕抬头就是最后一面。
“你抬头啊。”蒋小朵大口喘息着,“我想看看我男人,看不腻!”
“小朵。”
周于峰缓缓抬头,泪珠浸湿了那张苍老的脸。
“你也老了......”
蒋小朵轻轻抚摸着周于峰的脸。
“你们......”
下一刻,蒋小朵再抬头时,有了些许的力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她放不下她男人,有事要叮嘱。
而站在病房前的那群人,都已经泪眼婆娑。
“黑子!”
蒋小朵轻轻呼唤。
“嫂子。”
向萍立马滑跪在病床前,泪水止不住地流,“嫂子,我呜呜呜......”
“你怎么也哭,嫂子有事叮嘱你。”蒋小朵虚弱道。
“嫂子,你说,黑子听着呢。”
“你哥这人啊,孩子的话从来不听,也就你和宝宝的话,还能稍微听进去,要叮嘱他按时吃饭、吃药,不要熬夜,更不要多操心,华夏已经足够强大了......”
蒋小朵细心叮嘱。
“嫂子,我知道了,都记在心里了,记住了,黑子记住了!”黑子的头如拨浪鼓,用力地晃着。
“小朵,我好后悔。”
周于峰带着哭腔,紧咬着牙齿,那张脸近乎扭曲,他后悔,没有好好陪着小朵。
“于峰,我这一生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呀,谁也没有我幸福,就是......日子过得太快了,我还没有赖够你,还想听,听你唱......那首歌......你给我唱唱......”
蒋小朵的眼睛泛起泪珠,她没力气了,手从周于峰的脸颊滑落。
“呼......”
周于峰仰着脑袋,尽力克制着情绪。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在周于峰苍老、不舍的歌声里,在孩子、好友的守护中,蒋小朵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年74岁。
“滋啦!”
那扇病房门开了,向萍走了出去,他感到头晕目眩,一头栽到张奇志的怀中。
“现在什么情况?”张奇志急着问。
“我嫂子走了......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