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瘴气迎面扑来,带着腐叶与毒菌的腥甜气息,白秋雨搀扶着守药人踉跄奔出蛊王谷口,脚下的路骤然变得泥泞难行。原本坚实的土地早已被常年不散的雾气浸成沼泽,深褐色的泥浆里不时冒泡,泛着诡异的幽绿光泽——这便是蛊王谷外最凶险的“腐心沼”,传闻落入其中者,片刻便会被泥浆中的蚀骨蛊啃噬得只剩白骨。
“小心脚下!”守药人突然拽住白秋雨的手臂,苍老的手指指向他脚边的泥潭,“那是‘吞骨浆’,沾到衣物都会腐蚀出洞,若直接触碰到皮肤……”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一名追得最急的黑甲弟子不慎踩空,半个身子陷入泥浆。他发出凄厉的惨叫,伸手想要抓住同伴递来的刀鞘,可指尖刚碰到泥浆表面,皮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短短数息间,整个人竟被泥浆彻底吞噬,只余下一串冒泡的血沫。
黑蛊使停下脚步,阴鸷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毒沼,腰间的铜壶微微颤动,似有蛊虫在不安躁动。他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龟甲,甲面上刻满暗红色的蛊纹,“既然你们想躲进腐心沼,那便让这沼底的‘千足蛊母’来招待你们!”说罢,他将龟甲狠狠砸向泥浆,“咔嚓”一声脆响后,龟甲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白秋雨只觉脚下的泥浆突然开始剧烈翻滚,无数细小的黑色足肢从泥浆中探出头来,密密麻麻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蠕动。守药人脸色骤变:“是千足蛊母的子蛊!这蛊母以腐肉为食,能操控沼底所有蛊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沼中的‘断龙石’,那里是唯一的硬地!”
两人不敢耽搁,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浆中前行。白秋雨将鱼牙刀横握在身前,寒气顺着刀刃不断散发,勉强冻结了脚边的部分泥浆,减缓了子蛊的追袭速度。可守药人伤势过重,每走一步都咳着血,身形愈发不稳,眼看就要栽倒在泥浆中。
“前辈,我背你!”白秋雨果断蹲下身子,不由分说将守药人背在背上。刚直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他回头望去,只见两只毒蜈蛊兽竟踏着泥浆追了上来——它们的腹足上覆盖着厚厚的甲壳,竟能在沼泽表面滑行,而黑蛊使则站在毒蜈宽阔的背上,手中骨笛再次响起刺耳的旋律。
“给我追!今日定要让他们葬身沼底!”黑蛊使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铜壶中飞出数十只毒蛊,在空中连成一道黑色的网,朝着白秋雨的后心罩来。
白秋雨咬牙运转《寒天诀》,淡蓝色的寒气从周身散发出来,在身后凝聚成一道冰墙。毒蛊撞在冰墙上,瞬间被冻结成冰粒,可冰墙也被蛊虫身上的毒液腐蚀出无数小孔,很快便化作一滩冰水融入泥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守药人趴在白秋雨背上,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破瘴丹’,你先服下,能暂时抵御沼中的毒气。我再用‘引蛊术’引开一部分子蛊,你趁机朝着东北方向跑,那里的断龙石旁有我早年设下的隐蔽洞府,可暂避一时。”
“不行,要走一起走!”白秋雨断然拒绝,可话音刚落,脚下突然一沉,整个人竟被泥浆拽得向下滑去。他急忙用鱼牙刀插入旁边的土坡,刀刃却“咔嚓”一声崩出一道缺口——这土坡竟是由蛊虫的甲壳堆积而成,坚硬异常。
就在这时,守药人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暗红色的粉末,朝着身后撒去。粉末落入泥浆中,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火焰,子蛊遇火纷纷后退,可黑蛊使却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他从腰间铜壶中倒出一滴墨绿色的液体,液体滴在泥浆上,竟瞬间燃起幽绿色的火焰,不仅没有驱散子蛊,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狂暴,朝着两人疯狂扑来。
“糟了,是‘引蛊液’!”守药人脸色惨白,“这液体能增强蛊虫的攻击性,我们……”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