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应对得滴水不漏。她的生理指标如同一条平滑的直线,偶尔有波动,也完全在“接受外界信息刺激”的正常范围内。她学会了在内心构筑一个更深的、隔离的密室,将真正的情感和算计藏在里面,而外面,只展示抑制器允许的、合乎逻辑的“平静”。
她甚至开始主动“配合”他的驯化。一次,在他评价她新换上的淡紫色长裙“顺眼”之后,她在他下一次到来时,主动选择了同色系的饰品。在他提及某种他偏好的、产自某个被征服星球的酒水后,她会在他到来前,提前将酒杯准备好。
这些细微的、看似讨好迎合的举动,被她做得自然而然,不带谄媚,更像是一种对“规则”的熟悉和遵守。阿瑞斯对此未予评价,但伊芙琳能感觉到,他周身那种冰冷的压迫感,似乎略微缓和了那么一丝。
她像一株朝着唯一光源(生存和复仇的机会)扭曲生长的植物,适应着贫瘠的土壤和扭曲的环境。
这天,阿瑞斯带来了一份新的“工作”。
“‘铁砧’会议期间,各分舰队指挥官及重要来宾的随行人员名单和基础档案。”他将一份加密级别明显高于之前清单的数据板递给她,“交叉核对,确保没有身份识别冲突或安全漏洞。”
伊芙琳接过数据板,抑制器下的神经微微一紧。这不再是宴会用品,这是接近核心安保外围的信息了!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职务、所属舰队、甚至简单的背景摘要,像一幅帝国权力结构的微缩图谱在她眼前展开。
她看到了托雷斯的名字,也看到了其他几位曾在晚宴上见过的舰长。她还看到了一些来自帝国议会、内政部门的名字。这些信息本身可能不算最高机密,但它们的整合与核对,无疑让她窥见了“铁砧”会议安保体系的一角。
她开始工作,表情依旧平静,但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她记忆着那些名字,那些隶属关系,分析着可能的安保薄弱点——比如,哪位议员的随从数量异常?哪位舰长的履历中有容易被忽略的、与某些敏感星域相关的经历?
她不能记录,只能依靠大脑。抑制器能限制情绪,但无法限制纯粹的记忆和逻辑分析。
工作持续了几个小时。期间,阿瑞斯就坐在不远处,处理着他的文件,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伊芙琳能感觉到他那审视的目光,但她强迫自己完全沉浸在手头的工作中,像一个真正被“重塑”后、只专注于眼前任务的工具。
终于,她完成了核对,将数据板递还给阿瑞斯。
“没有发现明显冲突,统帅。”她汇报,“标注了三处可能需要二次确认的随从人员背景信息。”
阿瑞斯接过数据板,快速浏览了一下她的标注,冰蓝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效率不错。”他最终只给了这么一句评价。
但这句评价,让伊芙琳在抑制器允许的范围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