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
警车驶离时,苏曼卿从后视镜看见咖啡馆的霓虹灯牌正在闪烁。那是林默涵教她的应急信号:如果灯牌闪烁三次后熄灭,表示“情报已送出“。此刻,那橘红色的光芒正像心跳般明灭,在1952年的台北冬夜里,映照着满街飘落的传单——上面印着魏正宏亲笔签署的“宁可错杀三千“通缉令。
怒海惊涛
淡水河的入海口掀起丈高巨浪,林默涵蜷缩在“福顺号“货轮的蔗糖麻袋堆里,听着甲板上特务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艘开往香港的货轮,此刻正载着决定“台风计划“命运的胶卷——它被江一苇藏在魏正宏那支刻着“忠党爱国“的钢笔里,又通过苏曼卿的咖啡勺,最终抵达这个蔗糖仓库。
“沈先生,魏处长有令,要检查所有货舱。“张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制服上还别着弟弟的黑白照片。林默涵注意到他腰间的枪套是空的,这个细节让他突然想起苏曼卿说过的话:“每个特务心里都藏着一个秘密,就像每袋蔗糖里都藏着一粒沙子。“
当搜查的手电筒扫过麻袋堆时,林默涵突然开口:“张副官,令弟的葬礼办得风光吗?“他故意将“风光“两个字咬得很重,同时用脚踢了踢藏有胶卷的麻袋——那里装着从左营军港运来的一级蔗糖,袋子角落用红漆标着“309“字样。
张副官的脸色瞬间惨白。林默涵从怀中掏出《唐诗三百首》,翻到“遥知兄弟登高处“那一页——这是苏曼卿传来的暗号,表示张副官的弟弟其实是为保护情报牺牲的烈士。当张副官颤抖着接过那页藏有弟弟照片的书页时,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
“是海关巡逻艇!“水手的惊呼打断了对峙。林默涵趁机将钢笔塞进蔗糖麻袋,同时用闽南语大喊:“快关舱门!这批糖要是淋湿了,魏处长饶不了我们!“这个建议正中张副官下怀,他此刻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般的搜查。
货轮驶离高雄港时,林默涵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模糊的海岸线。口袋里的《唐诗三百首》沉甸甸的,里面除了晓棠的照片,还多了枚玉佩——那是陈明月在监狱外偷偷塞给他的,上面刻着两只比翼鸟。
三天后,当香港《大公报》刊登出“台风过境,渔船安全返港“的消息时,台北松山机场的魏正宏正将安眠药倒进嘴里。他不知道那则气象新闻的每个标点都藏着密码,更不知道自己那支刻着“忠党爱国“的钢笔,此刻正躺在北京某间密室的托盘里,钢笔帽里的胶卷上,“台风计划“的舰艇坐标在显影液中缓缓浮现,像一片在暗夜里绽放的海葵花。
林默涵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陈明月的照片。这个与他假扮夫妻的女子,此刻或许正在高雄监狱的某个角落,用咖啡勺在搪瓷杯沿敲击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节拍。怀表的滴答声里,他仿佛听见女儿晓棠正在喊“爸爸“,那声音穿过海峡的炮火,穿过监狱的铁窗,最终化作《唐诗三百首》里最温柔的那行字——“明月何时照我还“。
货轮驶入公海时,一轮满月从云层升起。林默涵将那支完成使命的钢笔扔进大海,钢笔落水的瞬间,他仿佛看见无数光点从海面升起,那是所有牺牲同志的眼睛,正像星星般照亮着回家的路。在1952年这个多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