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张工看着那张新图纸,也是一脸的苦笑。
他扶了扶眼镜,将图纸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
“气动冲击,利用高压气体瞬间释放的爆破力来驱动撞锤……”
“这个想法虽然粗暴,但是可行!理论上绝对可行!”
“但是!”
他话锋一转,指着图纸上那个极其复杂的阀门和活塞结构,面露难色:“陈老弟,你这个设计,对零件的密封性和耐压性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要让它在承受住几百个大气压的瞬间冲击下,还能精准地完成释放和复位的动作,这加工难度,比之前那个电动的震动头,还要高上好几个数量级!我们厂里的设备,根本达不到那么高的精度!”
他说的是实话。
电,是精密的控制。
而气,尤其是高压气体,就是一头狂暴的野兽。
想要驯服这头野兽,就需要一个更加坚固、更加精密的牢笼。
陈峰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难道,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他不甘心。
“张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哪怕是牺牲一部分性能,只要能用就行!”
张工和他手下的几个老师傅,围着那张图纸,点着烟,陷入了长时间的、激烈的讨论。
他们时而争论得面红耳赤,时而又一起摇头叹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
张工他们甚至找来了一些材料,当场就试图制作一个简易的模型。
但结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有的是阀门刚一承受高压,就直接被气体冲垮了。
看着那些失败的零件,陈峰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
他虽然拥有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和理念,但他脚下站着的,却依旧是八十年代这片贫瘠的工业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