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菲尔离开的同时，【十一人】隐秘的集结点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纪弥手中紧紧攥着埃利斯留下的那封诀别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那双蓝紫异瞳中，平日里惯有的慵懒与游刃有余全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翻涌的怒火和深沉的痛楚。

其他几位在场的【十一人】成员，也个个面色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悲伤与戾气。

“小爱丽丝……”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喃喃道，无法接受那个总是活力四射、被他们当作团宠呵护的小老幺，就这般决绝地离去，甚至可能已遭不测。

“【长生】……”

纪弥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是我蠢，没有想到这种事情，【长生】怎么可能知道，还找上门来与我们交易。”

“我也是，愚不可及。”

笑魔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武器的冰冷纹路。

“我明明比谁都清楚，小爱丽丝是从怎样一个人间地狱里被我们亲手捞出来的……我竟然，从未真正怀疑过【长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他猛地抬，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暴戾与悔恨，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匕：

“好一个【长生】！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组织！

将小爱丽丝当作可以随意切割改造的实验体，还想处心积虑想利用我们，把他重新推回那个冰冷的实验台上去！

最终……最终逼得他……”

后面的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

“这笔账，该清算清楚了！”

纪弥倏然起身，动作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他那双蓝紫异瞳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同伴的脸，将他们的愤怒、他们的痛惜、他们的决绝尽收眼底。

然后，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沉重而清晰：

“我不管你们怎么选，我纪弥自此，与【长生】——彻底决裂！”

空气凝滞了一瞬，却无人出声反对。

甚至连一丝犹豫的涟漪都没有。

埃利斯的死，或者说他的决绝离去，是【十一人】所有人心中那条不可逾越的底线。

所谓的合作，所谓的宏大计划，在同伴被践踏的生命与尊严面前，变得轻如鸿毛，令人作呕。

或者说，他们与【长生】之间那脆弱的合作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为埃利斯寻找治疗方式的基础之上。

如今埃利斯离去，合作自然烟消云散。

“纪弥，”

坐在位那位气质最为沉稳的成员开了口，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显示出内心的凝重，

“决裂容易，一句话的事。

但【长生】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领更是深不可测，我们……”

“我知道。”

纪弥打断他，异色双瞳中锐利至极，“我知道他们背地里究竟在从事何等疯狂的勾当，我也知道……”

他话音微顿，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极艳的笑容，那笑容出现在他此刻冰冷的脸上，非但不让人觉得明媚，反而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也知道，他们的那位神秘领……究竟是谁！”

他心中那个模糊的怀疑正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个人，很可能就潜伏在异能总协内部，而且，身居高位！

几人闻言，不再多问。

他们深知小十的人脉之广乎想象，三教九流，黑白两道，乃至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都有他的朋友或……钦慕者。

他的消息来源，往往是他们几人中最灵通，也最出人意料的。

“注意安全。”

沉默半晌，最终汇成只有这简短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