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传来，电梯开始平稳而迅地向下方运行。

“配合不错，谢了。”

纪弥难得地道谢，如果他一个人的话，肯定是下不去的。

云无幻耸耸肩：“一直说谢谢的话，”

她语气轻飘飘的，目光却带着点意味深长，扫过纪弥的侧脸，“可能会倒霉的。”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跳动，-1，-2，-3……一直降到-1o。

电梯门再次打开，金属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泛着金属冷光的廊道，这里的寂静与上方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却更显得危机四伏。

“就是这里了……地下十层。”

云无幻低语，迷雾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应该就是那个老家伙的核心实验室，还有【长生】可能隐藏的秘密，应该都在这里。”

纪弥异色的双瞳扫过廊道两侧那些紧闭的合金大门，感受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心悸的隐晦波动，点了点头。

云无幻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玩味的意味。

“我们好像被现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而非行踪暴露的危机。

“正常。”

纪弥的声音平静无波，异色双瞳在昏暗光线下却是疯狂的，

“若是系统被入侵了都不被现，我才要怀疑【长生】是否徒有虚名。”

他微微停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乱世确实是天才的温床，但更多时候，眼前的乱世，也正是那些自诩为天才的人一手造成的。”

“【长生】的那位领，”

云无幻接口道，语气复杂，“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她侧头看向纪弥，眼底带着探究，“不害怕吗？我们这可是在龙潭虎穴里，万一失手被擒……”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那将比死亡更加凄惨。

怕？

纪弥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反而透着冷漠。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轻笑着反问道：“那我要不要祈求出现一个救世主，踏着七彩祥云来救我？”

云无幻乐了：“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纪弥轻笑：“那你相信有救世主吗？”

云无幻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也笑了起来，那笑容张扬而艳丽，带着桀骜。

“你看我像吗？”

她指了指自己，语气半真半假。

“像。”

纪弥的回答出乎意料的肯定，“我们每个人都是救世主。”

“真是……”

云无幻失笑摇头，“中二病晚期。

我早就不信这种‘救世主’的童话了。”

“一个人本来就是善与恶的杂糅体。”

少女突然换了话题，不知是在说陈清源，还是在说他们自己，亦或是这世间的所有人，

“重要的是……最终的选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出去，还是……进去？”

原路返回，面对的是堵在外面的追兵。

现在继续往前，面对的，可能是做好了准备的更强的守卫。

“什么都没有看到，很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