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雨隐村地下基地。
大蛇丸站在实验台前,金色蛇瞳死死盯着眼前一团停滞演变的细胞组织,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让培养皿中的液体都停止了流动。
瓶颈,一个看似无法逾越的逻辑鸿沟,正将他推向某种危险的边缘——不是暴怒,而是一种趋于毁灭的、冰冷的偏执。
阿墨像一道无声的影子,不知何时已倚在门框上。
他观察了片刻,没有出言安慰,那太苍白。
他只是径直走了过去,伸手,不是触碰大蛇丸,而是“啪”
一声合上了那本写满疯狂推算的笔记。
大蛇丸猛地抬眼,眸中未散的狂热与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走了。”
阿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大蛇丸嘴唇翕动,似乎想斥责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阿墨却没给他机会,抢先一步,语气带着他特有的、介于玩笑与认真之间的意味:“再盯着它,我怕你先它一步‘异变’了。
外面的世界还没毁灭,大蛇丸,偶尔也该上去透口气。”
大蛇丸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
他何其聪明,自然听懂了阿墨未言明的关切。
这份打断,是维护,是另一种形式的理解。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任由阿墨半是引导半是强迫地将他带离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实验室。
他们并未走远,只是来到了基地上层一处隐秘的出口,隐藏在废弃管道与建筑残骸之后。
甫一踏入外界,声浪与潮湿的夜风便扑面而来。
远处,雨隐村难得一见的庆典正在举行,灯火勾勒出模糊喧嚣的轮廓,人们的欢笑声隔着雨幕传来,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他们站在阴影里,与那片光亮隔着无形的界限。
阿墨望着那片灯火,忽然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边人听:“他们看起来……很快乐。”
大蛇丸的目光也投向那片喧嚣,金色的蛇瞳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惯常的冷漠与剖析:“虚假的、短暂的快乐。
建立在遗忘与麻木之上的脆弱慰藉。”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长时间未进水的沙哑,还有几分对那种“平庸”
的鄙夷。
阿墨闻言,缓缓转过头。
远处庆典的流光掠过他面具的边缘,在他暗金色的瞳孔中投下细碎的光点,仿佛深渊里燃起的星火。
“那我们呢?”
他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遥远的喧闹,直抵大蛇丸耳畔,“我们追求的,那些禁忌的知识、永恒的真理,在世人眼中或许是疯狂与毁灭……但对我们而言,难道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更为炽烈和持久的……‘狂欢’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一扇门。
大蛇丸的视线从远处的灯火收回,落在了阿墨脸上。
周围的庆典声、风声、雨声,在这一刻仿佛骤然消退。
他们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彼此,以及这条通往未知、遍布荆棘的道路。
“我们的‘狂欢’,”
大蛇丸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代价是整个世界的不理解,与永恒的孤独。”
这是陈述,也是深藏于他灵魂深处的、从未宣之于口的隐痛。
追求永恒,便意味着要背负与之等同的寂寥。
阿墨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反驳。
他忽然像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略显幼稚的苹果糖,红艳艳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却格格不入的光泽。
不知他是何时,又从何处顺手得来的。
他没有自己吃,而是将它像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