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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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顾峪才差人送令符与镇南王使,“不必着急,迟些送到也无妨。”
亲随刚刚领命退下,顾家小妹又寻至书房,站在门口朝他探头,讨好地问:“三哥,我能进来么?”
顾峪微颔,顾青月才敢踏进门槛,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几回,终于开口:“三哥,你可知道嫂嫂在伊阙山供了一尊三丈石佛?”
顾峪自是不知,但想女郎虔诚,笃信佛祖,供养石佛也无可厚非,遂未表态,只问小妹:“怎么了?”
“你知道那要布施多少钱么?三千贯呀!”顾青月觉得太过靡费了。
顾峪只当又是长嫂嫌姜姮崇佛无度,不欲出这三千贯,才叫小妹来说,想了想,道:“她也是为家人祈福求安,此心可贵,便随她吧,三千贯,让长嫂从我的例银里扣。”
顾家自贫时即同居共财,现今依旧如此,顾峪封赏、月俸、食邑、职田、永业田等等一应所得全由长嫂统一打理,他的花销也是每月发放固定例银,长嫂怕他用处多,每月与他二百贯,他此前常常在外征战,自然是用不着的,所积攒的,应当也不止三千贯了。
顾青月闻言,知道兄长误会了,连忙摆手:“我不是来要钱的,这事长嫂不知,是……是我们在观音寺,湖阳公主告诉我的,是她说,皇亲国戚都没嫂嫂这般侈靡,我是觉得,嫂嫂是不是,太张扬了……”
顾峪明白了小妹来意。
她有意嫁秦王,和湖阳公主走得很近,也很在意秦王那厢对顾家的看法,秦王素有俭朴美名,如今姜姮这般做法,怕会让秦王那厢误会顾家家风侈靡,对她也失了好感。
“偶尔一回,无妨。”顾峪说。
顾青月摇头:“可不是一回呢,从前我们以为嫂嫂常去观音寺,只是抄经诵祷,顶多供些香油钱,这回我听说,嫂嫂是那里的大施主,不止香、花、灯、涂之物,还经常布施给佛祖重塑金身呢,那可不少钱呀!”
顾峪听了,眉梢不觉微微一动,起了丝浅淡的笑意。他知她虔诚,却不知,她这般虔诚。
细想来,倒也随她的性情,那满树的发愿牌,唯有“君子安和”一桩祈愿,没有任何杂念,甚至不曾有一愿,是为她自己求的。
“好了,等她回来,我告诉她,日后不必如此用力,至于秦王那里,你也不必担心,他果真介意,我会同他解释。”
顾青月脸上一红,羞道:“我什么时候提秦王了,我明明在说嫂嫂嘛……”
忽想到一事,又嬉皮笑脸看向顾峪,说:“三哥,想不到你嘴这么严,嫂嫂的小字都没叫我们知道过呢?”
顾峪抬眼看向小妹,小字?
顾青月却俏皮地对他笑唤道:“燕久燕久,长长久久!”说罢就笑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