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字。
放妻书。
余下还是空白一片。
“三哥,你怎么还没有接回嫂嫂?”
顾青月突然闯了进来,顾峪抬手拿了本书压在铺开的纸上,冷目对小妹道:“谁准你不敲门?”
“我敲了门的!是你一直不说话!”顾青月自觉冤枉地很,低眸一瞥,就看见了那张被顾峪刻意遮掩起来的纸。
大部分被遮住了,只露出一个字的角。
顾青月还是一眼看出,那是“放”字。
她猛地抽出那张纸,果然是放妻书,一气之下胡乱揉了,哭道:“你果然就是要和嫂嫂和离!你果然就是要娶归义夫人!”
“出去!”顾峪少见地对小妹发了火。
顾青月抹着眼泪跑走了,回到自己闺房又哭了好一阵子。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骆辞与顾青月闺房相邻,听着哭声寻了过来。
“我三哥要和嫂嫂和离,他真的,要娶那个归义夫人。”顾青月哭着道。
骆辞也如蒙雷击,怔怔道:“你听谁说的?”
“我亲眼看见的,三哥都在写放妻书了!”
骆辞深深皱眉,不曾想变故来得这样快。
她不怕姜姮占着这个位子,因为她根本无法给顾峪诞下子嗣,可是那位归义夫人,是顾峪心尖上的人,一旦娶了进来,怕就是这个家真正的主母了。
到时候,哪还有她的位子?
骆辞转身去寻顾家四郎。
“让我去劝三哥别和离?”顾岑摆手,为难道:“不妥,这毕竟是三哥自己的事,我哪能去说三道四。”
“你想想,你都十八了,已经在议亲了,表哥这个时候真做出这种朝秦暮楚、过河拆桥的事来,这名声传出去,好人家的姑娘总要有几分顾虑的,岂不是影响你的婚事?”
“再者,那归义夫人毕竟是南朝孀妇啊,南朝先主尸骨未寒,他的孀妇这厢就被表哥娶来了,叫人怎么说表哥?表哥是儿郎,无所谓笑话,可阿月也是要嫁秦王的,难道让她跟着表哥受这些笑话?”
顾岑道:“可是三哥那性子,我也劝不住呀。”
“你且先去劝一劝,拖一拖,别让那放妻书递到姜家去了,我去找姑母和大嫂二嫂,让他们明日都劝劝去。”
顾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左思右想,最后提了两坛酒去寻顾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