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色深重,燕回大步出了房门。
······
燕回悄悄潜去顾峪的宅院,院内院外都和平素没有什么两样,院外没有重兵把守,院内也没有什么探看之人,奴婢亦都是各司其职,不见慌张焦灼之色。
燕回心下一定,或许阿久伤得并不重?
燕回来过这里多次,虽然以往不曾去过内院,但对各处都熟悉,避开奴婢悄悄潜进去并非难事。
内院有几个军医在侯着,个个神情肃穆,难掩紧张之态。
燕回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他想进去房内探看,便没有办法完美地隐藏踪迹。
索性,他也不再隐藏,就那样趁人不备,快步进了房内,便看见,顾峪纹丝不动地躺在榻上,姜姮安静地守在他身旁,眉目温和,心无旁骛地看着他,根本没有察觉他来了这里。
姜姮并没有说起顾峪是被燕回重伤,只道是遭了镇南王方的暗算,是以这房中伺候的婢子尚不知燕回已是敌人,见他进到内院这里,虽诧异,只当他是担心顾峪伤撇咆韫斯婢兀遂也没有大惊小怪,反是轻声劝道:“萧参军,你还是出去吧。”
姜姮听见这话,怔了一息,以为是自己生了幻觉,抬眼望过来,瞧见燕回果真站在那里。
姜姮站起身,拳头下意识攥起来。
燕回看得出,她生了警觉之心,在防着他。
从前,她只对那些欺负她的人会有这般反应,而今,怎么对他也是如此了?
不管怎样,她没有受伤就好。
燕回转身,听女郎用他完全不曾听过的厉声说道:“站住。”
此前燕回或许不确定顾峪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如今见到了,姜姮绝不可能再放任他离开,刚要命人扣下燕回,听榻上的顾峪闷闷地咳嗽了一声。
“醒了醒了,主君醒了!”
房内气氛登时松快许多,倒水的倒水,端药的端药,请军医的请军医,一时都没人再管燕回。
姜姮身子已在顾峪身旁坐下,眼睛仍旧望着燕回,嘴唇动了动,把人拿下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对他道:“不要离开永州城。”
这才低眸去看顾峪伤势。
几个军医都闻声涌进,在榻旁围了一圈,姜姮只得退开去,见燕回还定定站在那里,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走吧,不要离开永州城。”姜姮再次对他说。
作为顾峪的夫人,她该下令绞杀燕回,可是她做不到,她可以放任他藏匿逃亡,但不能让他去给镇南王递消息。
永州城已经戒严,他如果硬闯,寡不敌众,概是没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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