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整一日,顾峪概是在筹谋战事,无暇来寻她。
也或者,是不想听她求情,在杀燕回之前,不会再来见她?
她也说过了,不会再求顾峪饶过燕回的性命。
可是,果真要让她眼睁睁看着燕回再死一次么?
姜姮去了牢中,假传顾峪命令把燕回带了出来。
“卫国公知你不会投诚,也顾念你我旧识,不忍伤你性命,你自哪里来,还回哪里去,日后再见,是敌非友,刀剑无情。”
这是她最后一次帮他了,也算还了他那些年的照护,从此,两不相欠。至于顾峪知晓真相后,会如何震怒,如何罚她,她自当受着,不会有半句怨言。
燕回却知她在说谎。
依卫国公的性格,就算要放他,怎么可能让姜姮亲自来?
方才狱卒要跟着,她把人打发了,顾峪怎么可能让她单独见他?
必是阿久自作主张,瞒着顾峪来放他的。
“我走了,你怎么办?”燕回这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阿久,不要再为我受过了,你能来,我就知足了。”
他已抱了必死之心,多一日,少一日,死在谁的手里,都没所谓了。
“阿久,若有来世,我一定听你的,什么都不等,什么都不想,早些娶你为妻。”
他忽而倾身过来,短暂地抱了她一下,很快放手,转身往牢房走去。
好巧不巧,顾峪也在此时来了,看见两人,什么都明白了。
燕回看看他,没有说一句话,兀自折回牢房。
那狱吏方才就犯嘀咕,此刻见燕回折返,心中越觉不对劲,忙跑过来和顾峪解释,说了姜姮言他传燕回去议事的命令。
顾峪负手,冷目盯了姜姮一眼,却是“嗯”了声,认下了这话。
狱吏提着的心这才放下,长吁一口气,也不敢多留,忙告退。
······
“你可有要说的?”
姜姮已经沉默了一路,一个字都不争辩,都不解释,回到宅院,依旧没句话,顾峪再也忍不了,先开口问了她。
“没有,是我自作主张放他。”
她还是像曾经,诚实地令人发指,一句迂回的软话都不肯说。
“姜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