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脱下狐裘衣,命春锦好生打理放好,亲自给男人斟了盏茶奉上,在他身旁坐下,问道:“听说你要辞官?”
顾峪一面喝茶,一面轻颔首。
“为何呀?”
顾峪风头正盛,前途无量,只要以后没有谋逆的大过,只要没有改朝换代,他现在的军功可以保他呼风唤雨一辈子。
他这个时候辞官,真是叫人想不通,也难免叫人多番疑虑猜测。
“真是因为,怕惹圣上忌惮么?”
虽是这般问,姜姮却也知这猜测不合顾峪脾性,他不是杞人忧天的性子,不会因为还未发生且也不知会不会发生的坏事就放弃眼前的大好前程。
“不是。”顾峪语气寻常,“你不是说,不想在神都待了,我曾答应你,等回京复命,带你寻一处舒坦的地方住着。”
姜姮愣住,眼睫轻轻颤了颤,定在男人身上。
若非那是前不久他们在永州城吵架之后刚刚说的话,姜姮恐怕早就忘了。她当时说不和他回神都了,是在赌气,气不过他说一不二、完全不管不顾她的意愿。
她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更不曾当真。
却原来,他不是说说而已,他竟真的在做打算了?
他辞官,竟和这官场如何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顾虑什么功高震主,什么激流勇退,只是因为,他曾答应她,不在神都住了。
姜姮收回看他的目光,低下眼眸不说话。
“我手头累积的军务有些多,得找合适的、能胜任的人,全交出去也还需一些时日,大约再有一个月,应当能办妥,到时恰逢春暖,正宜出游。”
概是怕她觉得他这连日在衙署忙公务,辞官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是真的,所以,他又这般心平气和地解释了句。
姜姮不语,心里想,要是给人知道顾峪辞官是这么个理由,会不会骂她?
她又哪里想到夫妻吵架时,她一句气话,他一句哄人的话,他就当了真?为此还想辞官?
太荒唐了。
他果真辞官,带她游览四海,两人岂不是日日都要腻在一处,他会不会更没个节制,起了心思不分昼夜就要做那事?
姜姮不太想过这种让男人无所事事的生活,而今这般就挺好,他在朝中忙他的,她在家里管她的。
“你别辞官了,我觉得神都就挺好。”姜姮劝他说。
顾峪愣了下,看着她眼睛分辨真假。
她曾经不是想让燕回什么都别做和她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