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快步迎上来:“浅浅,文物局的小张都跟我说了,你今天在博物馆给你爸长脸了!快吃,刚煮好的,荠菜馅的,你小时候最爱吃。”
林浅接过碗,瓷壁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咬下一口馄饨,荠菜的清香混着肉汁在嘴里散开,眼眶突然就热了。张奶奶蹲在门槛上,捡起地上的槐树叶慢慢撕着,叹了口气:“昨晚我梦见你爸了,还是十年前穿蓝工装的样子,笑着喊我‘张婶’。”
“你爸坠海前那天下午,我在槐树下择菜,看见他蹲在石墩上抽烟,一支接一支,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张奶奶的声音沉了下来,“旁边停着辆黑轿车,下来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西装熨得笔挺,却透着股阴鸷气,墨镜遮住半张脸,露出来的下颌线绷得像块冷铁。两人没说几句就吵起来,我听见你爸喊‘那是九窍阁的根,你别想碰’,那男人冷笑,说‘顾家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林浅捏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馄饨汤洒在手背上,烫得发麻也没察觉。黑西装、顾家——和她记忆里码头那辆轿车的主人,完美重合。“张奶奶,那男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戴什么饰品?”
“有!”张奶奶拍了下大腿,“他脖子上挂着个圆玉佩,油光水滑的像老物件,说话时总用拇指磨那玉佩。声音闷闷的,像含着东西,听着就不舒服。”
林浅的心沉到了谷底——顾明修的脖子上,常年挂着块家传的和田玉璧,那是顾家的标志,质地温润,正是张奶奶说的“油光水滑”。她将残片放在石桌上,月光刚爬上槐树枝桠,残片就泛起金光,与丝绸上的镜纹拼合成完整地图:龙门山古寺藏经阁地下,藏着九窍阁的密室。
张奶奶的话像把钥匙,打开了她记忆的暗格:父亲坠海后,周薇立刻派人来搜老房子,抢走了父亲的红木工具箱,当时她哭着要,周薇踢开她说“这是顾家资助的,现在该还了”。现在想来,那箱子里肯定藏着九窍镜的另一半线索,甚至是父亲留下的证据。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只有一行字:“想知道你父亲的真相,明晚月圆之夜,独自来龙门山古寺。——顾明修”
林浅冷笑一声,将短信转发给陈老。她知道顾明修在逼她,可她不会怕。父亲的仇、九窍镜的秘密、被顾家篡改的真相,她都要一一查清,亲手讨回来。她握紧残片,掌心的胎记与残片贴合,暖光漫开,像父亲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
夜渐深,老房子的灯光透过木窗,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暖黄的光斑。林浅坐在工作台前,重新整理父亲的笔记,指尖划过最后一页时,纸页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小照片——父亲站在龙门山古寺前,身边是个穿中山装的老人,两人手里各举着半块青铜镜残片,笑得格外开怀。那老人的侧脸,她在陈老办公室的合影里见过——是九窍阁前阁主,陈老的师父。
她立刻把照片发给陈老,电话秒接,陈老的声音激动得发颤:“这是我师父!你父亲是他指定的九窍阁继承人!这张照片是二十年前拍的,当时他们刚找到九窍镜的另一半残片,没想到后来被顾明修偷走了!”
林浅看着照片上父亲温和的笑容,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轻声说:“爸,我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