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池畔的寂静,被林子里一阵窸窸窣窣轻轻扰乱。
姜义眼皮都未曾抬,便晓得,是自家那小儿来了。
姜亮如今这身“神祇”的本事,大半还靠着长安城那方香火。
香火是油,神位是灯,灯亮油足,方能显圣。
可一旦离了长安,没了那源源不断的香愿相续,便如浮萍离水,只能仗着自身那点神魂硬撑。
好在这些年咬牙苦读,也算没白费。
神魂虽未到“明旺”,却比先前凝实多了。
如今已能暂时脱庙而出,在自家地界里,从灵果林到山下的练功场,走动自如。
果不其然,片刻后,姜亮人影便自林间飘出。
他按着惯例,先在老树下替那头白龙摘了一兜熟透的灵果。
才走到灵泉池旁,冲着那老僧入定般的身影,恭恭敬敬唤了声:
“爹。”
姜义这才缓缓睁眼,目光平平落在他身上,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姜亮把果子收入壶天,才低声道:
“锋儿那边捎了信,说西海龙宫也未曾听过什么‘老桂’,更不知地界有哪家姓桂的高人。”
话音淡淡,姜义听得也静。
这半年里,姜亮明里暗里都在探查蛇盘山那社神的来历。
不论是长安城隍庙的旧交,还是西海龙宫的脉络,都问了个遍,却皆无所获。
那位社神,好似凭空冒出,干净得连根脚都查不出一丝。
姜亮见父亲不语,只当他也在思量,便又压低声音,蹙眉道:
“爹,您说那老桂,会不会只是个幌子?”
“毕竟西牛贺洲鱼龙混杂,不成气候的阴邪鬼物,寻座山立个淫祠,扮作神仙骗些愚夫愚妇的香火,也是寻常。”
姜义的目光,却仍落在那株长得最慢的桃树上。
他心头浮现的,却是老桂的模样。
那份不急不躁的气度,不像作伪。
而且那人明明没马,却日日摆弄马鞍、缰绳、衬屉……
这般举动,断非巧合。
姜义缓缓摇头,终于收回目光,语声平淡,却带几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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