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江家祠堂的铜钟被急促地敲响,沉闷的钟声在青岚城上空回荡,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祠堂内檀香缭绕,江天阔与四位白发长老正襟危坐,案几上的青瓷茶杯里,茶水早已凉透。
祠堂正中央的香案上,一封泛黄的宣纸挑战书格外刺眼。墨迹淋漓的 “江野” 二字带着凌厉的笔锋,仿佛要冲破纸面 —— 那是江野昨夜潜入祠堂时,用裂山刀的刀尖蘸着朱砂写下的。
“这小子太放肆了!” 左手边的三长老猛地拍响案几,青瓷茶杯应声碎裂,“竟敢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留下挑战书,简直是不把我们江家放在眼里!”
江天阔的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的血丝比三天前更浓重了。这三日来,“江野” 的名字像附骨之疽,从街头巷尾的茶肆酒坊,到各大家族的密谈密室,无孔不入。江家负责的坊市被砸,与林家的药材生意被截胡,连护城队都借着巡查的名义,明目张胆地搜查江家商铺 ——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本该在三年前就死在乱葬岗的少年。
“哼,他既然敢留下战书,那我们就陪他玩玩。” 江天阔的声音像淬了冰,“传令下去,调遣府中所有凝灵境护卫守住四门,凡蜕境弟子分片巡逻。只要江野敢踏入青岚城半步,立刻废了他的修为,让他跪在祠堂前磕头认罪!”
“家主英明!” 四位长老齐声应和,眼底却藏着隐忧 —— 谁都清楚,能在一夜之间搅得青岚城天翻地覆的江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少年了。
同一时刻,城主府的议事厅里,赵天雷正将手中的密信揉成纸团。窗外的石榴树被他的灵力震得簌簌作响,熟透的果实砸在青石板上,溅出猩红的汁水。
“废物!一群废物!” 他一脚踹翻案几,鎏金笔架滚落地面,“连个人都看不住,还让他在江家祠堂留下挑战书?传出去,我赵天雷的脸往哪儿搁!”
跪在地上的护卫队长瑟瑟发抖:“城主息怒,属下已经加派了三倍人手,封锁了所有出城的要道,只要江野敢出现……”
“只要?” 赵天雷冷笑一声,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的灵力,“本城主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日内,我要看到江野的人头!否则,就拿你们的人头来抵!”
整个青岚城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护城队的甲胄摩擦声,各大家族私兵的马蹄声,还有百姓们压抑的窃窃私语,交织成一张紧绷的网。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敢挑战整个青岚城秩序的少年,自投罗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江野三人,早已出了青岚城的地界。
黑风域边缘的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正慢悠悠地行驶着。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江野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泛着幽蓝光泽的兽核,那是昨夜从江家护卫身上缴获的战利品。
“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龟八从车座下钻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厚重的龟壳在车厢里撞出沉闷的响声,“青岚城太小了,连口气都喘不匀,哪比得上黑风域广阔?”
江野掀起车帘,回头望了一眼青岚城的方向。晨曦中,那座盘踞在平原上的城池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城墙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 江天阔的伪善,赵天雷的跋扈,还有那些在他落难时落井下石的嘴脸,他一个都没忘。
“不是离开,是暂时告别。” 江野放下车帘,将那枚兽核丢给蹲在角落里的貔子,“等我们从黑风域回来,就是清算的时候。”
貔子欢快地接住兽核,三两下啃得只剩一地碎渣。它最近又长大了些,毛茸茸的尾巴能圈住整个身子,周身的金色光晕也稳定了许多,偶尔还能喷出一小簇灵火,帮着龟八炙烤路上打来的妖兽肉。
“听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