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官也咬牙凝聚最后的力量,判官笔瞬间化作丈许长,笔尖闪烁着阴森的黑气——那是他常年镇压魂魄所沾染的戾气,此刻尽数爆发。他知道,自己早已没有退路,一旦玉帝败亡,他作为帮凶,必然没有好下场。“后羿,魔主,休要放肆!”他嘶吼着,声音嘶哑,判官笔朝着冤魂与后羿同时挥去,笔尖划过之处,虚空裂开一道道黑色的缝隙,缝隙中渗出淡淡的幽冥之气。
魔主见状,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疯狂与快意,震得天地都在颤抖,乌云翻滚得愈发剧烈:“来得好!玉帝虚伪,地府徇私,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草菅人命!今日就让这场大战,彻底揭开你们的丑恶面具,让三界众生看看,你们所谓的‘天道’,不过是你们谋取私利的工具!”他抬手一挥,无尽黑水从虚空中涌出,如奔腾的江河,化作万千毒蛇猛兽,张牙舞爪,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朝着天庭与地府的人马扑去。黑水所过之处,草木枯萎,仙光黯淡,蕴含着极强的腐蚀之力,地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冒出缕缕黑烟。
黑水翻腾,金光炸裂,怨气冲天。三界战场之上,各方势力交织碰撞,轰鸣声、惨叫声、嘶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后羿手持射日箭虚影,一边抵挡玉帝与崔判官的联合攻击,箭与剑、笔碰撞的火花四溅,照亮了半边天空;一边试图安抚冤魂:“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有恨,这些怨恨,我感同身受!但魔主只是利用你们的怨气达成他的野心!一旦他掌控三界,三界众生只会落得更惨的下场!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玉帝认罪,还你们清白,送你们顺利轮回!”
可冤魂们早已被万年的囚禁与酸雨蚀骨之痛磨碎了神智。他们的魂体在镇灵塔的黑暗中被怨气反复浸泡、侵蚀,原本的人形早已扭曲,魂躯边缘泛着溃烂般的黑雾,眼眶中燃烧着不灭的幽蓝鬼火,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恨意——这恨意如跗骨之蛆,钻心噬魂,早已与他们的魂魄融为一体,任谁也无法拔除。
他们不记得人间的温暖,不记得亲友的笑颜,脑海中只剩下三重烙印:玉帝降下黑雨时的冷酷,皮肤被腐蚀、骨肉消融的剧痛,以及地府鬼差锁链加身、镇灵塔中永无天日的镇压。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些喊冤无门的绝望,早已将他们的理智焚烧殆尽,只剩下“复仇”二字在魂海中疯狂咆哮。后羿的劝诫在他们听来,不过是另一种虚伪的安抚,与当年玉帝的谎言别无二致,哪里还听得进半分?
黑色的怨气如同被狂风催生的疯草,以燎原之势疯狂蔓延,瞬间便笼罩了大半战场。这怨气不分敌我,只凭本能宣泄着万年积怨:天庭的天兵天将首当其冲,护身仙光被怨气一碰便滋滋作响,如同冰雪遇火般消融,不少天兵来不及躲闪,魂体便被怨气侵蚀,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地府的鬼差更是难逃其祸,部分本就心存不忍的鬼差干脆丢了兵器,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就连魔主召唤出的黑水猛兽,也成了怨气宣泄的目标——那些由黑水凝聚的毒蛇、猛虎,在怨气的包裹下嘶吼挣扎,鳞片、皮毛迅速被腐蚀,身躯渐渐溃散,最终化为一滩滩腥臭的黑水,渗入虚空不见踪影。
更令人心惊的是,有近三成的冤魂将矛头对准了后羿。在他们眼中,后羿虽口口声声要为他们讨公道,却曾是天庭认可的“英雄”,与玉帝同属三界秩序的受益者,不过是另一副虚伪面孔。他们嘶吼着扑上前,怨气凝聚的利爪、尖牙朝着后羿的功德金光狠狠抓去,幽蓝的鬼火在金光边缘跳跃、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
后羿眉头紧蹙,心中既是无奈又是痛心。他不愿伤害这些饱受苦难的冤魂,只能催动功德金光形成坚固的屏障,将扑来的冤魂轻轻弹开,却不敢伤及他们分毫。可这样一来,他便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身前是玉帝斩仙剑的凌厉攻势,剑风如刀,割裂金光;身后是崔判官判官笔的阴狠偷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