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记事开始,便被我那母亲用无数巫蛊之术折磨,待到她做完之后,就将我锁在一个极为狭小阴暗的箱子里。”
“那个箱子上方有一个裂缝。每到卯时,太阳升起,就会有一束光从这裂缝之中照射进来。”
籍天蕊伸出一只手,放在面前“我把这束光捧在手里,晃动手掌,在箱子里面弄出各种影子来玩。”
“如果我那母亲折磨得我太狠,我动不了,就会缩在笼子一角,看阳光里面飞舞的灰尘,好像雪花一样。”
“虽然那时的我,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雪花。”
李淼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但有一天,我母亲把箱子挪了个地方。从那天起,我便再也见不到那束光了。”
“那一天,我心里忽然间好像升起了一团火,烤的我不能说话丶不能动弹。
我伸手去砸那箱子,砸到手骨断裂都没有停下。”
“那火,叫愤怒。”
“我绝不会再被任何东西困住。”
籍天蕊忽然转身看向李淼,嫣然笑道。
“苗王不行,明教不行,大朔不行。”
“那个将功法交给建文帝的人,也不行。”
铿铿铿铿!!
一连串金铁交击之声爆发,将周围江湖人的耳膜震得几乎要流出血来。
这是一场远超江湖人认知的争斗。
朱守静双刀齐出,瞬间在阳厉章手臂之上砍出数十刀丶爆发出无数火花。
锦衣卫和孝陵卫的高手们也在一旁寻找着阳厉章的破绽,用弓弩朝着他身上每一个要害射去。
横练功法练得再精深,下阴丶耳朵丶眼晴这些地方都是无法练到的。
阳厉章根本不顾朱守静几乎将他手臂砍断的攻势,也根本不去防备锦衣卫和孝陵卫高手的牵制。
噗。
血花四溅,一支箭钻入空隙,直接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挡住他!”
朱载厉喝道。
但阳厉章却还是一步一步丶坚定地朝着乘舆靠近。
“你想做什麽?”
李淼站起身,周身真气涌动,缓缓朝着籍天蕊逼近。
籍天蕊抽出腰间软剑,轻笑着说道。
“放心,李大人。你所在意的人,今天一个都不会死。皇帝也同样不会出事。”
“要死的,只有最后一个阳家人。”
她缓缓朝后退去。
“李大人,你在泰山派上与我那右使争斗的时候,我其实就在附近看着你。”
“四时千户,你这规避天人五衰的手段,一天只能用四个时辰,对吗?现在只有半个时辰了。”
“我一心想走的话,你留不下我的。”
“你留下是为了看住我,但我留下,同样也是为了看住你。”
李淼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到底在盘算什麽?”
籍天蕊笑道。
“历朝历代,每逢乱世,朝廷对江湖的掌控减弱,便是天人齐出之时。而原本卡在绝顶的高手,只要得了天人传承,也有进阶天人的机会。”
“我要将这天下所有天人心中的火都烧起来。叫他们敢于走入江湖,叫他们争斗,叫他们将整个江湖都煮的沸腾起来。”
“那个将功法交给建文帝的人不希望天人现世,只有这样才能将他逼出来。”
“看不见的锁链,是没法斩断的。”
“只有斩断这最后一条锁链,我才能真正走出牢笼。”
籍天蕊脸上那耐人寻味的笑忽然敛去,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