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水机“嗡嗡”的轰鸣声在田埂间回荡,像台不知疲倦的老伙计。
清澈的水流,顺着水管涌向干裂的土地,在土缝里蜿蜒游走。
玉米苗贪婪地吮吸着水分,蔫了许久的叶片渐渐舒展开,泛出淡淡的绿意,像是大病初愈的人终于缓过了劲。
林晓峰站在田边,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却没完全舒展开。
救援物资解了燃眉之急,新挖的山泉和蓄水池暂时缓解了用水问题,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他心里清楚,要是明年再遇到这样的旱情。
村里没个更完善的应对办法,照样会陷入手忙脚乱的困境。
“晓峰哥,你看这玉米苗!
喝了水就是不一样,叶尖都透着绿,再过几天肯定能长得比俺还高!”
狗蛋拎着个掉了底的木桶跑过来。
桶里的水晃悠着,溅起几滴落在滚烫的地上,瞬间就没了影,只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林晓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田埂上的泥土,却没像往常一样露出笑容:
“狗蛋,你说要是明年再遇到这么严重的旱情,咱们没了县里的救援物资,也没那么幸运再找到新山泉,该咋办?”
狗蛋愣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俺不知道……不过有晓峰哥在,肯定能想到办法!以前不管啥难事,你都能解决。”
看着狗蛋眼里毫不掩饰的信任,林晓峰心里反而更沉了,不能总靠临时抱佛脚,得为村子的长远发展打算,得让村民们就算没了外援,也能稳稳当当过日子。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刘麻子的身影,刘麻子以前在镇上的合作社管过物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给些有用的建议。
中午的太阳格外毒,晒得人皮肤发疼。
林晓峰跟林永强交代了几句,让他盯着抽水机,别让水管跑偏浪费水,自己则顶着日头往刘麻子家走去。
刘麻子家在村东头,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的,把半个院子都罩在树荫里。
树荫下摆着一张磨得发亮的石桌,刘麻子正坐在石凳上抽旱烟。
烟杆“吧嗒吧嗒”响,白色的烟雾在闷热的空气里慢慢散开,带着股淡淡的烟草味。
“麻子叔,忙着呢?”
林晓峰推开虚掩的院门,笑着打招呼,鞋底踩在院子里的青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刘麻子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赶紧把烟杆在石桌边缘磕了磕,把烟灰磕掉,灭掉烟头:
“晓峰啊,快坐!是不是地里的抽水机出问题了?还是玉米苗有啥毛病?”
林晓峰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接过刘麻子递来的粗瓷碗,碗里是凉好的凉茶,喝一口,清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却没完全驱散心里的忧虑:
“麻子叔,地里的事暂时没啥问题,永强盯着呢,抽水机浇水顺顺利利的。
俺今天来,是想跟您商量点正事——关于村子长远发展的事。”
刘麻子愣了一下,手指摩挲着烟杆上的纹路,随即明白了林晓峰的意思:
“你是担心以后再遇到旱情,村里没个靠谱的应对办法,怕大家又要遭罪?”
林晓峰重重地点点头:
“是啊,这次全靠县里的救援物资和新找的山泉,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俺想知道,咱们村咋才能在面对自然灾害时更有抵抗力,不光能保住庄稼,还能提升经济实力,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不用总为吃饭发愁。”
刘麻子叹了口气,把烟杆放在石桌上,指节因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