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迷局(2 / 4)

明末隐龙 傻老虎 2942 字 2天前

    汤若望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上石狮子冰凉的兽爪,脊椎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怀中包袱被拽得几乎脱手,他慌忙用双臂死死护住,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暮色中,他湛蓝的眼睛燃起怒火,脖颈处青筋暴起:“放肆!这是关乎大明历法修订的机密,延误了节气推演,你们担得起罪责?”

    "历法?能当银子使?" 门房斜睨着来人,喉间溢出两声短促的嗤笑。他将双臂随意地叠在胸前,粗布袖口下露出半截晒得黧黑的小臂,倚着门前威武的石狮,故意将镶铁的靴底重重蹭过汉白玉基座,刺耳的沙沙声在寂静的门廊回荡。"上个月礼部侍郎来见老爷,都得乖乖给老子塞二两银子茶水钱。您呐," 他拖长尾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要么乖乖掏银子打点,要么 ——"

    话音未落,门房突然挺直腰身,扯着嗓子朝门内吆喝起来,声如破锣:"来人呐!有化外之人闹事!" 随着他的喊声,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已影影绰绰出现在回廊拐角。门房得意地瞟了眼来人,似笑非笑地摩挲着腰间的铜烟袋,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墙头上的鸱吻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汤若望望着紧闭的朱门,喉结滚动咽下怒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袱上利玛窦亲手绣的拉丁文箴言,在心底盘算着如何才能见到这位掌管四川军政的陈大人。

    其实这事儿搁明朝官场太常见了。永乐年间,朱棣迁都北京后,六部衙门的朱漆大门前整日车水马龙。守门的小吏为了维持秩序,渐渐形成了 “门包” 规矩 —— 递拜帖时,得往门房铜盆里搁几枚铜钱。起初不过是意思意思,后来却成了明码标价的买卖。到了正德年间,苏州府一位七品知县进京述职,因囊中羞涩只给门房塞了五文钱,结果在暴雨倾盆的青石板上,顶着衙役的冷脸跪足三个时辰,等见到上司时,官服上的补子都泡得发了白。

    嘉靖年间更离谱,时任浙江巡抚衙门的门房王二,靠着 “门包” 生意,每月竟能入账百两纹银。他腰间总挂着个算盘,见人先打量衣着冠带:蟒袍玉带的,至少二十两;蓝绸布衫的,三两起步。有次给一位进京赶考的举子使绊子,生生扣下推荐信,逼得那寒门书生典当了传家玉佩才得以进门。为啥会这样?朱元璋定下的官俸低得可怜,正七品知县月俸不过七石米,折成银子还不到五两,而衙门里吏员多如过江之鲫,不捞点外快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更要命的是监察形同虚设,层层盘剥的风气就像江南梅雨时节的霉菌,从门房这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开始,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整个官场。*

    汤若望的玄色官袍被汗水浸透,褶皱里沾着赶路时溅上的泥浆。他颤抖着手指将象牙腰牌举到门房鼻尖,鎏金刻的 “钦赐” 二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是顺治三年圣上亲授的腰牌,见牌如见圣驾!” 话音未落,腰牌已被门房粗粝的手掌拍开,黄铜护甲在汤若望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门房倚着朱漆剥落的门柱,腰间铜铃随着晃动叮当作响。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檀木烟斗,烟锅里明明灭灭的火星映得眼白发红:“洋和尚,这锦官城的规矩您怕是还没摸透。” 烟杆突然重重戳在青砖地上

温馨提示:亲爱的读者,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请勿依赖搜索访问,建议你收藏【五五中文网】 www.5wzw.com。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