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河畔的西天取经纪念馆外,鎏金铜铃在晚风里晃出细碎的声响,却压不住吕不韦那张肉疼得拧成一团的脸。
吕不韦手中托着的锦盒沉甸甸的,盒盖掀开一角,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金锭子映着暮色,晃得人眼晕——这是他大象金柜坊三成的家当,足足三百万两黄金,此刻正要拱手送给眼前这位身披净坛使者袈裟的猪悟能。
“猪使者,”吕不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可是我半辈子的积蓄,当初约定三成……您就不能通融一二?给我留点茶水钱。”
猪悟能斜倚在汉白玉栏杆上,袈裟下摆扫过栏杆上雕刻的取经图,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伸手接过锦盒,掂量了两下,金锭碰撞的脆响让他眯起了眼睛,之前因为云栈会所被烧而憋的郁气瞬间散了大半。
“吕坊主,咱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你我约定,我帮你打通西天的药材渠道,你分我三成资产,白纸黑字,三界都有见证。那买卖最后我赚了多少,你得了多少,就不必和你细算了吧!莫不是你把你赚得那些都没用在好地方,听说摩昂出兵跑我这里抢走那么多金银珠宝就是你资助他的……”
“绝,绝无此事……”吕不韦连连辩解。
吕不韦看着他那副揣着金锭就眉开眼笑的样子,气得嘴角直抽,却也没敢再多说。
猪悟能虽是净坛使者,可背后靠着西天佛门,当年跟着唐僧西天取经时又结识了各路神仙,这数百年下来在三界攒的人脉比他的金柜坊还要厚实,真要得罪了他,别说大象金柜坊,怕是连他在凡间的根基都要保不住。他只能狠狠闭眼,挥了挥手:“拿去吧拿去吧!只求猪使者日后别忘了咱们的交情。”
猪悟能掂了掂锦盒,满意地揣进怀里,袈裟一甩,肥硕的身子灵活地踏上了祥云。他没在纪念馆多耽搁,连馆内供奉的唐僧师徒塑像都没多看一眼——比起这些过往的功德,他心里装着的,是福陵山云栈洞那片还冒着焦糊味的废墟。想当年他刚被贬下凡时,就是在这云栈洞安的家,后来跟着师父取经,回来后又把这里改成了云栈会所,如今被烧得精光,怎能不心疼?
祥云破开云层,不过半个时辰,福陵山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底。往日里郁郁葱葱的山峦间,那片曾被称为“三界第一会所”的云栈洞区域,此刻只剩一片黑黢黢的断壁残垣。烧焦的木梁斜斜插在地上,梁上还挂着半块没烧尽的锦缎,风一吹就碎成了灰;原本用来招待贵客的白玉石桌裂成了两半,桌腿上还留着火焰燎过的焦痕;就连洞门口那对镇宅的石狮子,也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石墩子,倒像是他当年吃过的芝麻糊团子。
猪悟能降落在废墟中央,猪蹄踩在滚烫的瓦砾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前些日子韩信率兵烧了这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些士兵举着燃火的长枪,喊杀声震得山摇地动,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云栈会所,转眼就成了一片火海。当时他正在西天向佛祖报备事务,怀里还揣着刚从雷音寺领的素斋点心,等赶回来时,只剩下满地灰烬,气得他差点提着九齿钉耙去找韩信算账,还是观音菩萨劝住了他,说“凡事需从长计议”。
可“长计议”也得有本钱,如今这三百万两黄金到手,他心里的算盘总算有了着落。他蹲下身,抚过一块还带着余温的青砖,圆溜溜的眼底渐渐燃起了光:“烧了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年老猪能从天蓬元帅变成净坛使者,如今就能把这废墟变成三界最气派的行宫!”
他站起身,肥厚的手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废墟周围连绵的山峦。从云栈洞向四周望去,方圆数十里皆是青山环绕,山脚下就是凡间的村落,炊烟袅袅,隐隐能听到鸡鸣犬吠。这里既挨着凡间,又属仙界边缘,正是香火汇聚的好地方,比他当年在高老庄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