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右小左指挥仙童往木箱里填塞旧书——苏州府收来的《三字经》残页混着《百家姓》散页,正被重新装订成《神童速成指南·珍藏版》。墙角堆着尚未拆封的“开光笔”,所谓文昌帝君加持,不过是批量盖了印的符纸塞进湘妃竹笔杆。
“明早让印刷厂多掺三成金粉。”吕不韦拨弄着算盘,算珠声里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响,“家长们要的不是书,是心安。”右小左往炉子里添了块炭,火星子溅在翡翠算盘上,映得他眼角皱纹里都是金粉:“大人说得是,过几日再推个‘状元祈福套餐’,把太白老仙的笔迹拓印成册,配着南天门云气调的墨……”
五更天,雪停了。青鸾车碾过满地宣传单页,“购书赠人脉”的鎏金大字被车轮轧得模糊。吕不韦翻开刚送来的 《领导者》,《摩昂实录》第三辑的预购量已破万,备注栏里写着:应家长要求,新增“魔族卷·堕仙期心理建设”。他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算盘上“吕”字刻纹——这满室墨香铜臭,竟比南天门的祥云更实在些。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天庭书局的灯火仍未熄灭。印坊传来新刻书版的声响,“忠孝节义”四个字里的金箔又厚了几分,在晨光中碎成一片浮光掠影。而千里之外的凡间书肆,早已有人挂出“天庭指定教材代售”的幡旗,风中招展的锦缎上,“独家”二字绣得比星辰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