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用指甲划出三道刻痕,“交给穿灰色中山装的人,就说'阿水托买的进口货'。“他特别强调,“对方会问'要薄荷还是留兰香',你答'要带海水味的'。“
赵大海将牙膏管塞进贴身的荷包,那里还藏着半块啃剩的麦饼。这个细节让林默涵想起1947年在上海联络站,老方总在情报袋里塞几块饼干——“饿着肚子干不了革命“,老站长常说这句话。
突然,窗外传来渔船归港的汽笛声。林默涵迅速吹灭油灯,阁楼陷入一片漆黑。两人屏住呼吸趴在地板上,透过木板缝隙看见三个黑影正围着渔具店打转,手电筒光束在门板上划出狰狞的图案。
港务局档案室的檀木柜在台风夜的暴雨声中微微震颤。林默涵蜷缩在通风管道内,军靴底粘住的蜘蛛网在气流中颤动。他咬开手电筒后盖,将微型相机固定在枪管改制的支架上——这是老方留下的遗物,此刻镜头正对准下方保险柜第三层的蓝色卷宗。
铁皮通风口被螺丝刀撬开的瞬间,巡逻警卫的皮靴声由远及近。林默涵悬在半空的身体突然绷紧,右手食指精准按住快门,左手同时撒出鱼线。相机快门声被暴雨吞没的刹那,楼下传来警卫闷哼与金属警棍落地的脆响——鱼线在走廊转角形成的绊索成功了。
他像壁虎般贴着管道内壁下滑,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保险柜内的布防图在手电筒光束下泛着油光,第三页标注的反潜网坐标被红墨水圈出。林默涵突然想起赵大海的话,美军顾问提到的“提前军演“或许与这份图纸有关。
“魏正宏的人又回来了。“赵大海的声音带着颤音,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磨尖的鱼刀。
林默涵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在对方掌心写下“灯塔“二字。赵大海立刻会意,慢慢挪到后窗。那里有根直通地面的排水管,是林默涵租下店面时特意检查过的逃生通道。
“把胶卷带走,“林默涵低声道,“去左营天后宫,找住持说'求平安符'。“这是紧急撤离方案,启用这个暗号意味着他们必须暂时中断联系。
赵大海点点头,咬开渔网线将自己和排水管捆在一起。下滑时,他后腰的帆布包蹭到窗台,半包香烟掉在地板上。林默涵捡起烟盒,发现是“新乐园“牌——台北宪兵队的特供烟。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沉:赵大海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
黑影开始撞门,门板在铰链处发出痛苦的**。林默涵将那半包“新乐园“塞进灶膛,然后抓起煤油灯泼向柴堆。火舌瞬间窜起,浓烟从烟囱滚滚而出,在黎明前的天空中形成黑色烟柱——这是约定的紧急信号,告诉潜伏在附近的同志“据点已暴露“。
当魏正宏带着特务踹开后门时,只看到熊熊燃烧的渔具店。火光照亮他狰狞的面孔,他一脚踹翻消防水桶,皮靴碾过满地鱼鳞片发出咯吱声响,厉声嘶吼:“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林默涵此刻正躲在三百米外的咸草堆里,透过草叶缝隙看见特务们在火场周围布下警戒线。他摸出藏在草帽夹层的指南针,指针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