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愉悦并没能持续多久。
只见原本应该已经睡下的白,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里间的小卧室走了出来。
他径直来到阿墨面前,仰起小脸,用一种混合了理所当然和些许害羞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大人,天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他顿了顿,脸颊微红,却依旧勇敢地说了下去,“我…我可以为您暖床的。”
为了让他们母子能好好休息,这艘船确实配备了可供睡眠的独立小房间。
白的母亲因重伤初愈,身体虚弱,早已在里间沉沉睡去。
白原本也该睡了,但他看到阿墨一直静坐不动,完全没有就寝的意思,便想着来叫他一起——正好有两个相邻的小隔间,他打算和阿墨共用一间。
“……”
阿墨浑身瞬间僵硬,仿佛一座被冻结的石雕,连面具上那夸张的笑容都似乎凝固了。
他听到了什么?
暖……床?!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让他险些怀疑自己的听觉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致命的故障。
紧接着,一件被他彻底遗忘的重要事情,如同潮水般猛地涌上心头——他当时答应给白和他母亲一个归处,似乎、好像、确实……是在白提出“可以暖床”
之后!
当时他只顾着思考如何处置这对母子,完全没把小孩那基于村中大人戏言的“提议”
当真,更忘了在白那单纯的小脑瓜里,这两件事恐怕早已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因果关系!
——‘我为您暖床,所以您才愿意收留我们。
’
瞳孔地震!
过了好几秒,阿墨才勉强缓过神来,将翻江倒海的震惊强行压了下去。
他内心无比坚定地看向白——必须立刻、马上把这孩子的危险想法纠正过来!
他虽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但也绝不是会对幼崽下手的禽兽。
即便在白单纯的认知里“暖床”
仅仅字面意思,他也绝不会允许这种容易引人误会的举动生!
阿墨斩钉截铁地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不需要!
以后绝不准再提‘暖床’二字!
你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其中含义,更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这种事!”
他剧烈的反应让白吓了一跳。
紧接着,阿墨眼睁睁看着孩子眼眶迅蒙上一层水雾,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和被抛弃的恐惧,声音带着哽咽:“大人…您…您不要我了吗?”
阿墨瞬间如遭雷击——完了!
“暖床”
在白简单的逻辑里,果然和“被收留”
、“报答恩情”
彻底划上了等号!
不不不!
不行,绝对不行!
!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势陡然一变,那股诡谲而充满压迫感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面具下的语调恢复了那种带着乐子人精神的戏谑笑意:“看来是我最近对你太过温和,让你忘了……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音未落,他抬手按在白的肩上。
空间瞬间扭曲,下一刻,两人已置身于一个喧嚣的盗匪山寨中央,眼前是几十个面目狰狞的山匪。
阿墨刻意收敛了所有气息,显得如同普通人。
匪徒们经过最初的惊愕,现来者只是一个看似普通的“男人”
和一个五岁孩童,顿时嚣张起来。
尤其看到面容精致、偏向女性化的白,几个匪徒眼中露出贪婪的光。
“哟,这小美人胚子,留下给兄弟们当童养媳正好!”
“那男的,识相就自己滚蛋,不然老子把你剁了喂狗!”
听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