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峪目光一滞,下意识也看向主房的方向。
但他知道,她不是在等他。
她亲眼看着成平把他的全部东西收拾出来的,她没有说一句阻拦的话。
她也是愿意和他分房而居的,又怎么会等着他?
“去办你的事。”顾峪冷声对成平说道。
成平恭声应是,小步退至门口,微忖片刻,终是大着胆子说道:“主君,夫人概是害怕,不敢去睡。”
那条蛇终究没有抓住,虽然撒了驱赶蛇虫的药草,但药效如何,是否管用?没人知道。就算抓住了蛇,人心里还会惊悸上好一阵子,生怕再一掀哪里就又冒出一条蛇来,别说而今没有抓住。一众婢仆虽然慑于顾峪威严各自回房去歇了,怕是根本没有睡意。
婢仆还好些,都不是独门独室,还能互相做个伴。
主房里却只有姜姮一个。
“主君,夫人房里很亮,不似只燃了一盏灯。”
顾峪默了会儿,淡淡“嗯”了声,屏退成平。
周武看看时辰,将近子时,说道:“主君,属下帮你换药。”
顾峪摆手制止,忖度片刻,管周武要过药,去了主房。
房门关的严实,但并没有闩上,顾峪本作叩门的,不料一下就推开了。
而后便看见,女郎没有去内寝的榻上安歇,而是蹲在桌案旁的矮凳上。
不是坐,是蹲,她蜷缩着蹲在矮凳上,两只脚都不沾地,矮凳四周,从内向外还摆着数盏油灯,一是照明,更有一端,当是为了防着蛇虫靠近。
在他开门的刹那,她身子轻轻颤了下,蜷缩得更紧,警觉地望过来,看到他时,蜷缩的身子终于微微松了些。
她自然是害怕的。
自神都至永州千余里,背井离乡,跋山涉河,她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宅中的每一根柱子,每一块石板,每一条缝隙,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终究是他带她过来的,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顾峪没有说话,兀自进门,把金创药放在桌案上,这才撤了矮凳四周的油灯,对她道:“帮我换药。”
姜姮心中稍稍安定,方从矮凳上下来,拿过金创药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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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很慢,每一处伤口,不管大小,都要用上很长时间。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