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准备的,但颇为简陋,四围没甚遮挡,也不如之前的敞阔,姜姮躺在空荡荡的榻上,轻轻打着扇子,望着窗子洒进来的月光。
一切都好陌生,连那月色都是陌生的。
她自认做足了准备。
她知道这里炎热非常,没有四季,也不种粟麦,吃的是水产海货,听闻还有蛇鼠蛙虫之类,总之,刁钻得很。
她以为自己能受得了,可是真正到了这里,不过才见识了一个天气,她就有些讨厌了。
不过,这些厌恶消极的想法很快就被她驱散了。
她只是还不习惯而已,阿兄能在这里生活,她应当也能。
姜姮打着扇子,扇了许久,将将有了些睡意,骤然听见外头有人惊惧大喊。
“有蛇!有蛇!榻上有蛇!”
姜姮下意识也从自己榻上弹了起来,穿好衣裳出门。
院中婢仆早已乱作一团,一众人追着一条蛇,最后竟愣是没有抓到,不知被它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回事?”顾峪亦听到动静,自书房过来了。
成平遂禀了事情原委,原是有个婢子本已睡下,总觉得褥子下有东西在蠕动,掀开一看,竟盘着一条长蛇。那蛇受惊跑了出去,一众婢仆都有些畏手畏脚,不敢真的去抓,遂叫那蛇不知跑去了何处。
夜半抓蛇的动静惊动了永州县令,他忙赶过来请罪,言是这处宅子久不住人,这回打扫时只着重打扫了主房,一些下人房间没有仔细清理。
那县令命几个当地土人在院内翻找一遍,仍是没有找到蛇,遂在各处撒了些驱赶蛇虫的药草。
“大将军,有了这些药草,就不怕蛇虫跑进房内了,您只管放心睡吧。”
折腾了好一会儿,夜色更深了,顾峪屏退人,命院内众人各自回去安歇,单独叫成平去了书房。
“明日,去雇一些土人到这里当差。”
永州县令倒是提前安排了一些既通官话又通越语的婢仆,但这种婢仆已然受过训练,不易观察掌控,顾峪宁愿新雇一批,既可以慢慢向他们学越语,也能交他们处理蛇虫一事。
永州湿热,蛇虫甚多,以后如今夜这般的事恐怕不会少。
成平应下,出了书房,见主房还亮着烛火。
房内很亮,应当不止燃了一盏油灯,按说是深夜,该睡觉的时辰……
想了想,成平又折回顾峪书房。
“主君,夫人房里还亮着灯,约是,在等您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