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甚至连身体散发出的那点微弱的热量都仿佛被他主动收敛了起来。
他变成了一块石头,一段管道,一个这片黑暗中再寻常不过的、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物件。
这种极致的控制力,让赵丰年所有想要移动的念头,都显得如此的幼稚和愚蠢。
突然,一只冰冷、干枯的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右肩上。
赵丰年浑身一僵,几乎要叫出声来。
那只手没有用力,只是安静地搭在那里。
它传递过来的,不是威胁,而是一个清晰无比的指令:别动。
像我一样。
赵丰年瞬间明白了。
在这位深渊导师的眼中,他此刻就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活物”气息的、巨大而显眼的漏洞。
他的呼吸太粗重,心跳太剧烈,肌肉太紧张。
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暴露他们的位置。
他强迫自己放松,模仿着身边那个男人,将自己想象成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放缓了呼吸,竭力压制住那颗狂跳的心脏。
“铛……铛……铛……”
声音更近了。
赵丰年甚至能听到,每一次金属撞击在水泥地面后,都伴随着一阵细微的、仿佛某种粘稠液体被踩踏的“滋啦”声。
它来了。
那个未知的“客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这条支路的入口。
然后,敲击声戛然而止。
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
赵丰年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能感觉到冷汗正从后颈的毛孔中一颗颗渗出。
它停下了。
为什么?
是发现我们了?
就在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一抹微光,从他们藏身的拐角处,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来。
那不是手电筒那种明亮的、指向性的光束,而是一种……
弥散开的、带着生命感的、磷火般的惨绿色幽光。
光线很暗,却拥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将黑暗染上了一层病态的颜色。
借着这抹诡异的绿光,赵丰年终于看到了那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